火车将要开的时候,我邻座旁边才上来两个女人。
说她们是女人,并不准确,年龄或许是女孩,只不过化的妆太浓了,整个睫毛像极了玩具娃娃。对这样的女人我保持警惕,万一被她们拐骗了太不划算。
一个女人鼻子上有一个黑痣,就叫她小黑吧,另一个脸上涂了太厚的粉,就叫她小白吧!
小黑先开口,“真他妈挤死我了,早知道这样,还不如开我科长的车去济南!省得受这份洋罪。”
小白说:“怎么还没有和你科长断了?”
“我倒是想断,他舍不得我!”
“臭美吧!小心你老公,知道了不骂死你!”小白说这番话时向四周瞟了一眼,当然很快注意到我,可我没有对她们感兴趣,在翻看过期的旧报纸,临行前顺手装在包里准备擦擦凳子包包东西之类的用处。
小黑拉开了棉衣的拉链,继续说,“他怕是知道了,想散,跟他妈说我不是什么正经么,我才不怕,他妈反把他训了一通!你不知道,他妈可勤快来,做饭洗衣全是她,我说了我不会干这个,这种活儿结婚前就不能沾,一沾上就甩不掉了!你说是吧?”
“对!我原先只是帮我婆婆干,现在,老东西什么都不想干了!我以后得想法治治她!”
“哈哈哈,可别了,你?你能有什么办法?”小黑笑了。
“哼,上次他儿子骂我一句,我找她告状去,一直闹到她半夜!你猜老太太怎么说,行了行了,下个月咱分家,我们老两口受不了这罪!”小白也笑了,“我们不是还有一处房子吗,一直租给别人住,也快到期,看样这回老太太是决心分开住了!”
“那你就解放了!”
“解放么?想想一年也是万把块钱呢,要真那样怪可惜的,再说她走了,我们怎么吃饭,谁买菜?她们的工资比我们的都高!”
小黑还是笑,“那你就一边当包租婆,一边当保姆呗,钱是硬件!”
小白叹了口气,“谁让我这么命苦呢,咱不是娘家基础不行吗?我这辈子算是玩完了!唉,你不是有意和你老公散吗?”
“散是容易,我还没有想好,毕竟在一起生活了七年,七年啊?离开他,我上哪里找这么好的人去?再说了,我那熊科长,他离过一次婚了,你不知道,他在现在的老婆前面装的可好了,上次他给我买了一瓶精油,玫瑰的,我说我讨厌这种味道,他就屁颠屁颠地给他老婆送去了!哼,像他,我要真嫁给他,鬼才知道撑多久!”小黑说着,有点伤感了
“奥。他现在的老婆是小三转正的?怪不得!”
“哈,那天我科长喝的酒不少,拉着我的手,说什么他做梦就想生个像我这么漂亮可爱的女儿。我呛了他一句,快把他气死了!”
小白忙问:“说的什么?”
“我说,生个像我这样的女儿行,可别碰到你这样的色狼!”小黑苦笑了一下,“说实在的,我也讨厌他,有时想想,女人也不能太要强了,就算嫁个丈夫窝囊一点,也总比被人玩腻了,抛弃掉强?”
“有道理!”
过了许久,小黑问小白:“你和我出来玩,你那傻老公说什么来吗?”
“他能说什么,他太落伍了,就根本就不知道同性恋是怎么回事。”小白靠近了小黑。
我见她们拥抱在一起,目光转向了车外,车已开始加速,我对风景的转换有点不适应的眩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