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为只要香烟那么轻轻一点，便可以洞开驶向
对岸的船。
以为只要有那一缕袅袅的清烟，就可以抵达你
的面前。
窗外·月华如水。江畔·灯火迷离。 窗内·
左岸在一支香烟的时间之外。孤影依然。
20年前，左岸师范毕业后在一个小城中学教国
文。同期分来的还有几个人。
九月的江南，九月的水乡，风轻，水柔，小城
很美。日子像一张网在南方的秋天晃晃悠悠。
几乎每天清晨，左岸都会在同一时间里醒过来。
推开卧室的窗户，习惯性向外张望。对面四楼窗台
上那盆白色的蝴蝶兰开花啦。仿佛一群列队而出的
蝴蝶轻轻飞翔，伫立在蝴蝶兰后面的是一起分来的
教员——蝶舞。清秀的面容，高挑的身材，长长的秀
发，在薄雾的清晨给左岸一种如诗如画，如梦如幻
的感觉。尔后是各自下楼，校园的操场上一片安静。
花花草草顶着昨夜的露水，反射着星星点点的阳光。
他们在操场奔跑，像两只麋鹿，清晨的空气立刻生
动起来。一天就在这样的美好中开始了。
周末，学校图书室，在一排高高的书架前，蝶
舞踮起脚尖抽出一本书，不期然，左岸也正好抽出
了对面一本，两人的目光奇迹般的偶遇，久久地，
竟谁也没有移开……左岸就这样第一次直视了蝶舞罂
粟般灿烂的眼睛。
第一次约会。
时间：一年以后的冬日。地点：江畔。
醒来。惊异地发现外面下了大雪，整个世界一
片银白。左岸骑上自行车拼命地蹬踩，可是地上积
雪太厚，天空还飘着细碎的雪花，江畔隐约有一抹
打眼的绯红，近了，才发现是蝶舞。他不知道该说
什么，他想说的远远超过他所能表达的，他把自行
车一丢，握住蝶舞冰凉的手，注视着她潮湿而温润
的眼睛说:“傻瓜，不会去旁边楼房躲一下”?!“怕你
来时看不到我，会着急”。她说话的时候微仰着脸，
无限娇羞和天真的样子。左岸的眸子浮现一片疼惜
和怜爱的颜色，轻轻地，轻轻地将她拥入怀中，闻
着她身上蝴蝶兰般的植物清香，想要给她自己所有
的温度。
秋风起白云生，江上荻花已经红了几度。水云、
间来去。左岸拉着蝶舞在江畔飞奔，背着她淌过清
澈的溪流，走遍了小城的每一个角落。在灯光下一
起看书备课，为她写诗。在午夜里一起听他们最爱
的歌手徐小凤，在月光下偷偷许下终身相守的誓言。
在工作的第二年末，左岸挽着蝶舞的手走进了
婚姻的殿堂。
蝶舞终于有了一个温暖的家。过着简单，干净
的日子。
婚后的第二年因为左岸出色的文字，上调到了
市委机关。
同年和朋友在小城开了第一家娱乐城。接触到
了蝶舞,书,音乐以外的世界。
婚后第三年的4月8日，他们的宝贝女儿兰兰出
生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