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 岸【三】
撰文:婉清扬 编辑:悠然
花开花落,左岸和蝶舞都已瘦成了能刺着心的诗句。 搬过几次家,左岸始终喜欢江畔的房子。如今,又喜欢上了在深夜的阳台看香烟点点燃尽。他已无法再走入旧日的照片。只期望能在那滴晶莹的泪珠上再见上蝶舞一面。这样的夜里和他一起醒着的还有卧室墙上的钟。嘀嘀嗒嗒的走着像滴下的眼泪一样响。
和蝶舞分手后的第二年,左岸患上了一种莫名的恶疾,大量药物和颓废心理的作用,头发白了,根根飘落,脸上刻满了深深浅浅的皱纹。他时常睁着不再炯炯的眼睛望着窗外直到烟头烫伤了手指,仿似梦突然从心中断裂。
这个冬天冷得无情无义。但是比左岸病痛的身体,槁木死灰的心要暖一些。 屋外的风敲打窗棂演绎成左岸笔下曾经的一首绝句。平平仄仄平。
夜幕低垂时分,接到女儿兰兰的电话时,左岸正在打点滴。扯掉针管,就出门了。 路面上仍覆盖着一薄层的冰。天空挂着冷月,寒风刺骨左岸两眼一黑,倒在了路边。 在医院的病床上醒过来,看到一个陌生的女子,才知道是她救了他。 那是一个身材娇小,相貌平凡,内敛的女子。悒郁的气质里却藏着锐利的眼神。
在后来的日子里,当左岸知道了她叫司音,离婚,带着八岁的女儿独居时,心里有一种撕裂的痛。坎坷的人生经历使她时有忧伤神色流露。然而当司音徜徉于自然景色抑或书籍之中时,眼眸中会有一层罕见的温柔的光泽,周身散发出一种寂静的美好。 那年末,他们举行了一个宁静的婚礼。在场的只有左岸、司音和她的女儿,还有神父。左岸喜欢这种繁华落尽只剩静好的感觉。 当神父说:“司音,你愿意嫁给左岸先生,让他成为你的丈夫吗?照顾他,爱护他,无论贫穷还是富有,疾病还是健康,相爱相敬,不离不弃,永远在一起?”当听见了司音的回答回荡在偌大的教堂里。当给司音套上结婚戒指的时候,左岸的脑海里没来由的想起了夏洛蒂·勃朗特笔下的简爱。那个依执勇气,凭借真爱将罗彻斯特救赎的简爱。
左岸和司音在彼此望向对方的眼睛里寻到了一抹水漾的烟波蓝。 就这样望着吧。直到把浮世望成眼睫上的尘埃,把黑发望成白发。
|